Saturday, August 29, 2009

菊次郎的夏天



菊次郎的夏天
(Kikujiro no natsu)

北野武
1999|Color|Japan|122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9/1 (二)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2000年日本影藝學會最佳音樂、最佳女配角
★1999年西班牙瓦拉多利國際影展最佳演員、FIPRESCI獎




北野武,明治大學工學部肄業,當過計程車司機、脫衣舞秀場的喜劇演員,1973年與兼子清組成對口相聲團體〈Two Beat〉,活躍於電視及廣播界,並以辛辣和黑色幽默受到歡迎,成為日本80年代相聲熱潮的靈魂人物。1981年開始參與電影以及電視劇的演出。1989年執導第一部電影「凶暴之男」而一鳴驚人,之後的幾部作品更奠定他成為90年代日本代表導演的地位。而後北野武的作品「花火」贏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讓日本電影再度成為國際影壇注目的焦點。

暑假來臨,正男的同學們都和家人一起度假去了,但是對於從小父母親不在身邊,與年邁的祖母相依為命的正男來說,他只能獨自玩耍。一天,正男意外的翻到抽屜裡母親的相片和地址,於是他決定來個”千里尋母”。正男收拾好行李,便開始了他的尋母之旅。在開始旅程之初,正男即遇到了一個愛打抱不平的鄰居,在得知正男的心願後,她便拿出一筆錢及安排她的混混老公陪著正男,想要幫助正男完成心願。一切精彩的故事就從菊次郎陪著正男踏上尋母之途開始…

一個失去爸爸同時母親又不在身邊的小男孩,想要找媽媽;影片一開始就給人一種淡淡的憐惜感。在見到媽媽後,這個故事並未結束,而是菊次郎開始真正關心和愛護這個小男孩,帶他尋找快樂的開始。這一部片最令人玩味的,是來回途中,與人的邂逅還有許多的笑點,而不是到底有沒有找到媽媽,與媽媽重新團聚。

北野武導演的電影很有個人色彩,有幾個鏡頭很新鮮,一個是從車輪蓋反射出的影像、另一個是從蜻蜓的複眼看出的重疊影像,還有用魚眼鏡拍攝夜總會小姐們的五官給予觀眾一種迷幻感覺,這些都很特別。除了幾個特別的鏡頭外,北野武用超現實的誇張筆法描繪正男在不同的段落裡做的四個夢的夢境,甚至,這四個迥異的夢體現了正男的成長和心態的轉變。

(撰文:文真)

影片片段:



北野武影展






北野武影展
Takeshi Kitano Festival










如果至今我對於過往,還存有什麼懷舊的浪漫,那便是座無虛席的戲院了吧,在那個封閉的年代裡,竟彷彿是我們精神上唯一的光。

我很喜歡北野武。前幾天,去看了他的「阿基里斯與龜」,早場的戲院只有七個觀眾。在黑暗的包圍下,我看了淚流滿面。我知道這部電影引起正反兩極的評價,而且不只這部,北野武近來大多如此,但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就連其中的缺陷都喜歡,甚至認為缺陷才是一種美,就好像是他那張受過重傷而不停抽搐的臉一樣。

居然有一個創作者,可以讓我如此眷戀包容,這也算是身為讀者的幸福了吧。但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當電影播放完畢,燈光還不及大亮時,我就聽到有一個男人站起來,朝坐在前面的朋友大喊:「你一定睡著了吧。」他們搖頭嘆氣,似乎頗不以為然。而一對結伴同來的女人,更是一邊往外走,一邊嘖嘖抱怨,「真是瘋子拍的電影!」

臉上淚痕未乾的我,聽了真是尷尬。會走進長春戲院的觀眾,應該多是資深的影迷吧,但反應卻是如此不同。大家窩進一座小小的黑盒子,在兩個小時之內,各自醞釀著誰也不知道誰的感情。而由光點組成的幻覺,更彷彿是導演拿著一只手電筒,照向每個人藏在心靈深處的暗穴,有時真讓我覺得,看電影比起讀小說都還要來得孤獨,甚至傷悲。

我忽然想起,其實我早在戲院中認識北野武了。

國一的時候,父親帶我去看大島渚的「俘虜」。那是他和我最後一次看電影,後來我長大了,便再也沒有過。但他對「俘虜」的評語卻讓我一生難忘,他驚奇地張大眼說:「這部電影居然一個女人都沒有!」

我還記得,父親買的是黃牛票,回想起來真不可思議,大島渚的電影竟然會整場爆滿,西門町兩層樓的戲院一位難求。但我們根本不知道那是一部藝術電影,也不知道導演是誰,誤打誤撞地走進戲院,出來時,我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回家的路上直盯著車窗外,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那時的我只有十三歲,什麼都不懂,但這部電影卻讓我瘋狂著迷,直到今天,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我瘋狂到接連走入戲院十一次,只為了看同一部電影,並且把一紙「俘虜」的本事放在制服的口袋裡,整整放了三年,每天都把手放進口袋,握一握它,就感到莫名的安慰。而登在本事上的文章,我早背得滾瓜爛熟,東西文化的衝突對比、儀式的象徵意義,似懂非懂地全都嚥了下去,卻都無損於我對於那部電影、甚至對男主角?本龍一瘋了般的熱情。

那熱情讓我深深地懷念。而北野武便是「俘虜」的主角之一,戲份不亞於坂本龍一,那時大概沒有人知道,而我更不可能知道,電影中的光頭軍官日後竟會成了知名的大導演。

但不知道無所謂。我懷念的是那種沒有任何知識背景,也沒有任何理由的、純粹的喜歡,無關藝術,無關理論,就只是渴望坐在那個黑盒子裡,目睹一個不同於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如果至今我對於過往,還存有什麼懷舊的浪漫,那便是座無虛席的戲院了吧,在那個封閉的年代裡,竟彷彿是我們精神上唯一的光。

(本文轉載自 20090820 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撰文:郝譽翔)





關於北野武,我說的其實是…

記得第一次看北野武是《大逃殺》這部電影,那年大二,那種近乎「生存遊戲」式的故事(這種感覺同樣出現在葛斯范桑[Gus Van Sant]的《大象》)震撼得不得了。當時對於故事劇情背後的意寓,及其社會政經背景全然無知,只是不知不覺的將自己置身於那劇中任何一個角色,分辨不出所謂的「正義與邪惡」,而著實困惑了。角色之間的模糊、曖昧,那種「殺人絕對是錯誤的」在那世界裡根本不適∕實用,老實說,若換作自己,是否能堅持「絕對不會殺人」仍存有質疑,時常「原來自己體內也潛藏著這麼可怕的因子,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來」的想著。從那之後,不再那麼輕易區分現實社會與電影中被稱為「反派」、「壞蛋」的那些人(相反的,對於將此輕易劃分的新聞媒體與電影也產生反感)。真正弱肉強食的世界,「殺與被殺」是無法單純用「是非道德」加以評判、抉擇的。一種「純質的」暴力硬生植入我的體內。

這樣的邂逅是有趣的,它率先使我將北野武的形象定型:「沉默而靜謐的表情,眼睛冷冷望著你,好像,甚麼事情也做得出來,但也許只是孤單而需要安慰與存在感罷了」,也因為如此,他日後的自我位移效果亦跟著放大數倍。我們拉回到北野武的第一部監督《兇暴的男人》(その男、凶暴につき,1989),原出構想正是深作欣二,北野武極力擺脫這固有形象,但我緊接著接觸的卻是《花火》,暴力的內涵不在是一種混亂的表現,只是把所謂的「恨」結結實實的具體暴力化,它不再只是將暴力作為劇中偶然的「戲劇轉折」,而是充斥於日常,讓你無法分辨,或者反倒更專注地凝視暴力者本身被淹蓋的情感,沒有誇張的叫喊、掙扎的表情、氾濫的淚水(押井守的《人狼》[jin-roh]又是另一個例子)。寧靜與暴力的竝存於他的電影始終不曾矛盾。

自從「言文一致」運動於明治初期登場以來,風景已經被單純化了,但電影似乎對此不甚明顯。在這裡,我不將他電影中的海、樹木、花草等自然景物單作內心情感隱喻性看待,而將槍、血直接對立起來。《3-4×10月》(1990)裡的天堂鳥,《那年夏天,寧靜的海》(あの夏、いちばん静かな海,1991)的潮聲,《奏鳴曲》(ソナチネ,1993)的紙相撲,作為劇中異質存在的「內面」(柄谷行人語)而作用著。他有一次提到,在《兇暴的男人》中,一場追逐犯人的戲,「真正發生警匪追逐的時候,追逐的過程應該是很漫長的,沒有人會簡單的束手就擒。不過我們在許多電影裡會看到,兩人在追逐的過程裡會一路造成破壞。在美國電影裡,由其有這種典型:在犯人開車逃跑、警察開車追趕時,一定會撞上滿載水果的推車,水果全會啪啦啪啦的掉下來。(笑)我便想到,如果將這些老套悉數摒除,周遭的人還是像沒發生甚麼事似的在街上來來往往,應該比較逼真才是。」(《完全北野武》,淀川長治編,1999,頁24-25),這成為我日後感受與理解北野武電影的重要方式,當然在「不刻意」之後,他又「刻意」地悄悄的逃開了。如《性愛狂想曲》(みんな〜やってるか!,1995)、《導演萬歲》(監督・ばんざい!,2007)。他說,在想劇本時,總是先有一個畫面,再從畫面延伸人物關係、背景及結局,只要有動作,故事自然會跑出來。

「母親與《恐怖的家庭醫學》」,這應該要由母親來述說才是。那是她與北野武的邂逅,與我全然不同。也就是,上述說的,對她一點也不管用啦。「剛剛你在說甚麼,我一點也不懂啊」,母親看到時一定會這麼想吧,即使她一句話也沒說。這個節目我不知道她是甚麼時候開始看的。我看到時非常驚訝!「咦,那不是《大逃殺》裡的老師嗎?」心裡暗忖。問母親「妳知道他是誰嗎?」她搖搖頭。我說:「他曾經在一齣電影裡演過一個很…(覺得不太精確,卡住了,找不到形容詞)很恐怖的人喔(勉強找個代替)…」,「喔」,母親根本不在乎。對我而言,她把北野武「自然」地從我們的認知中排除掉了,「只是一個臉部半面僵硬,染金頭髮、穿白袍,偶而調侃藝人的怪老頭罷了,不是嗎?」母親專注的看著發出詭譎音樂的螢幕上介紹的各種成人疾病。北野武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說了那麼多,好像都還在提一些無關緊要的枝節兜圈子似的。有人問:你最喜歡他的哪一部作品?我說,大概是《壞孩子的天空》(キッズ・リターン,1996)吧;那麼,對他的這個人有甚麼特別想法可以說說看嗎?請容我藉由片中的一段對話作為總結:
「阿正,咱倆已經玩完了吧?」「狗屁,根本就還沒開始呢。」

(撰文:冠文)



2009.9月播映場次:
播映時間:晚上8:30

9/01 (二)
菊次郎的夏天 Kikujiro no natsu-- (1999) 121min

9/05 (六)
凶暴的男人 Violent Cop-- (1989) 103min

9/08 (二)
那年夏天,寧靜的海 A Scene at the Sea-- (1991) 101min

9/12 (六)
奏鳴曲 Sonatine-- (1993) 94min

9/15 (二)
北野武的性愛狂想曲 Getting Any?-- (1995) 108min

9/19 (六)
勇敢第一名 Kids Return-- (1996) 107min

9/22 (二)
四海兄弟 Brother-- (2000) 114min

9/26 (六)
俘虜 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1983) 124min

9/29 (二)
花火 Fireworks-- (1997) 103min








清大夜貓子部落格:http://nightcats.blogspot.com/
播映時間:每星期二、六晚上8:30
播映地點:清華大學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自由入場
主辦單位:清華大學藝術中心、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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