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une 9, 2009

光榮何價



光榮何價
(What Price Glory)

約翰 福特(John Ford)
1952|B&W|USA|111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6/13 (六)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現實是否太過貧乏,以至於我們必須創造一個全然虛構又以現實為基底的世界,幻化成其中的角色,好讓那困乏又苦厄的心靈得以獲得安頓,一個暫時的安頓。那如催眠自我的狂想圓舞曲,設置許多於故事中可能遭遇的關卡,重要的是,故事裡的人物皆能在關鍵時刻,一一突破難關,回歸正軌,導向文本的正確性,那是不需要懷疑的。

故事開頭,一群士兵如細密蟻線般步行過棗紅色天空的荒野僻壤,我們無法判別他們是趕赴戰場的新派部隊或是瘋狂殺戮後的殘餘,唯一確定的,他們是行進中的暗影,也是他們當下唯一的選擇。李光輝曾經逃離隊伍密藏叢林幾十年。他們臉上懸掛著堅毅與沉默,無從尋得縫隙間的軟弱,如翻踏的焦土所遺留的斑斑印痕。

他們精湛的表演能力,自然如正規的訓練軍,仔細算數他們的年紀,幾乎讓人懷疑這根本是他們當年曾親赴戰場的記憶重盤操演。二戰前後約翰福特不斷拍攝戰爭片,先不檢視他對於國家出征的協力或者陰違的二元泛道德論調,至少他站在戰爭的邊緣位置,具現所有軍官、童子兵、下屬狼狽而又盡情享樂的歡愉表情,酒、歌、女人,他們的時空被凝滯,為前一刻喘息、感恩,為後一刻立囑、買醉與祈禱,彷彿那段生命宴席不曾存在,為無能言說的死亡披上幻影的薄紗。

不論是否被迫呼應或接受戰爭的國策片檢制度,我都看不到1940年《怒火之花》的勇氣,即使他的人物依舊如此生動、在幾幕麟傷遍體的哀嚎與泣吟間揭露戰爭的荒謬之本質,所有的人都在無能逃離的軍階體制下爭取那表面榮光,為的終究是那得以身退歸返故鄉的渺渺企盼。但我依然無法不將他擺置在1940年戰爭期間皇民文學的〈志願兵〉、〈道〉之間做比較,鼓舞臺灣青年投奔「死做日本鬼」。最後一幕,歡唱的隊伍又重返最初的晦暗不明的山丘原野,臨走之前,他們來到法國神父的腳邊前臨聽經文的祝福,那一個個低頭宛如傀儡的幼齒兵前方,直入天際的教堂十字架,我看到的是他們事先掘好的墳,引領他們入內。

(撰文:冠文)

影片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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