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anuary 28, 2009

新年新立牌

新年新立牌

夜貓子電影院成立至今,默默耕耘,漸漸地已經成為清華大學的一個藝文特色了,然而還是有新朋友找不到夜貓子電影院在哪裡。

有鑑於此,總務處替我們製作了一塊立牌,好讓新朋友不再迷路啦。

立牌就立在總圖書館前方的人行道上,從正門口直直走就能看到。

歡迎舊雨新知繼續支持,夜貓子電影院祝大家新年快樂!



點圖放大

Tuesday, January 20, 2009

阿爾發城



阿爾發城
(Alphaville)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65|B&W|France|99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31 (六)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故事從特務Lemmy Caution先生化名為Mr.Johnson潛進阿爾伐城(Aphaville)進行一項特別任務開始。阿爾伐城,一座由巨大電腦Alpha60和創造它的科學家Von Braun博士所控制的城市,機械邏輯至上的權威統治下,裡面的人普遍的沉默缺乏感情,女人被烙上條碼視為商品,男人則面無表情的不停工作,感性與非理性的行為被禁止,聖經被置換成篩選過詞彙的字典,不能在喪禮哭泣,不能對笑話有所反應,否則就會被槍斃。Lemmy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結識了Von Braun博士的女兒Natasha並且對她一見鍾情,在與Natasha的交往過程中,Lemmy逐漸瞭解阿爾伐城居民的可悲與困境,生活在非人性的環境底下,人們逐漸喪失記憶和感性能力,最終變成數字與機率的奴隸,於是他為她讀詩,教她讀詩,告訴她痛苦、悲傷、情感,還有愛情。

在未來世界裡,一個被電腦所宰制,被科學家所支配的城市,阿爾伐城,究竟該是怎麼樣的模樣,導演高達(Jean-Luc GODARD)給了我們答案。運用一些簡單的元素,排除一般科幻電影習慣營造的未來感或是異世界風貌,大膽的以60年代的巴黎為拍攝場景,黑白頹廢的畫面風景,穿插實驗性的表現手法,弔詭的荒謬情節,剪接上霓虹燈管字體的特寫,跳入黑白倒轉的負片,無所不在的獨裁電腦Alpha60的神秘語音,突兀槍戰,卡通般的滑稽打鬥,游泳池畔的槍決,淪為劊子手的水上芭蕾舞者,詩歌的消失,在在暗示著觀眾,這個放棄過去、缺乏未來的城市,因為失去了人身為人的獨特能力:思考抽象事物的創造力,將要面臨了毀滅的命運。

相信許多觀眾第一次欣賞完本片後,一定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因為影片當中除了延續高達一貫的跳躍式剪接特色之外,還飽含了許多需要時間消化的哲學式對話,許多意在言外的象徵手法。但是就算這些都看不懂,你(妳)還是會對這部電影留下深刻印象,驅使你(妳)想要看第二次、第三次,深入的去瞭解這部電影。原因在於導演在畫面的美感與劇本經營上非常用心,除了純熟的抓住黑白影像光影變化的精髓外,這也是少數高達原創的劇本之一,配上冷硬派偵探與反烏托邦的科幻寓言,女主角探索成長的動人過程,最後融合出無論怎麼看都相當令人深刻的傳世作品。

影片中最令筆者動容的一段,相信很多人看完以後一定也是潸然淚下,太動人了。殺人不眨眼,快人快語的特務Lemmy,當然不是一個詩人或是文學家,但他居然細膩的引導Natasha讀詩,從詩來認識自己,然後近一步回憶,想起曾經擁有過的感情,最後誕生出對彼此的眷戀情感。Natasha在定義情感與向內探索的過程裡,一連串的鏡頭堪稱經典,修長的睫毛,深遂的瞳孔,一對會說話的眼睛,每一個回眸都是永恆,如同小嬰兒開口說話,小寶貝第一次站起走路,彌足珍貴。

一部電影的偉大與恆久,往往在於其中所表現的深度,經過時間的粹練是否仍為不朽。科幻電影常常扮演著先知的腳色,預言人們將來的方向,提醒人們未來將面臨的課題,警惕人們可能走偏的道路,而Aphaville做為一部經典電影,超越科幻電影的預言範疇,變成科幻寓言,其背後的象徵意義與影像深度,至今看來,歷久彌新,毫不過時。

愛情恆久遠,人的不朽價值正因為情感的不朽,超越邏輯。

(撰文:師堯)


影片片段:



Saturday, January 17, 2009

斷了氣



斷了氣
(À bout de souffle / Breathless)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60|B&W|France|90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20 (二)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Michel(Jean-Paul Belmondo飾演)是個遊手好閒的法國年輕人,在馬賽偷了一輛車,要去巴黎找曾經一度春宵的美國女孩Patricia(Jean Seberg飾演),並且遊說對方與他一起南下義大利旅行,途中遇到警察臨檢,在沒辦法擺脫的情況下,Michel只好不做多想,槍殺警察繼續上路。由於Michel身無分文,所以他得持續的偷拐搶騙,一邊躲避警察,一邊好整以暇的接近Patricia,希望她能愛上自己,而Patricia也確實受到Michel浪蕩不羈的氣質吸引,欲拒還迎,但卻又不清楚背後是什麼原因,也不明白究竟該如何是好。最後Patricia因為某種體悟,轉而向警察告密,間接導致Michel的死亡。

斷了氣(Breathless)是高達(Godard)的成名作,也是他個人第一部長篇作品,故事由楚浮(Truffaut)所提供的梗概擴展,同時也是法國電影新浪潮的代表作品,擁有許多新浪潮與高達本身的獨有特點,影評人出身的年輕導演,低預算,製作簡單,離開攝影棚採實景拍攝,啟用未成名的年輕演員,議題不涉及社會重大議題,實驗性的表現手法,跳躍式的剪接,無強烈情節,角色無確切目標,跳脫以往程式的電影語言,最重要也是最獨特的,幽默感。

男主角的行動貫穿了整部電影,主導情節的走向,從一開始的偷車、偷錢、殺人,到最後像是喝得醉醺醺的搖搖晃晃的倒地,吐出生命最後一口菸,做了三個鬼臉,露齒、張口、嘟嘴,然後自己用手指蓋上眼睛,死去,多麼瀟灑,帥氣而且浪漫,但卻缺乏了一個所謂正常人該有的邏輯,那就是人的未來意識,人是會為了未來而考慮的生物,為了未來扭曲現在甚至過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吃自己不樂意吃的苦,搞得自己不快樂,不自由,說謊話抹殺過去,殺死從前的自己,爭取將來可能的好處,這都是正常人該有的人之常情,也是被社會所接受的現實。但Michel不一樣,他似乎從不考慮結果,盡情的玩弄生命,種種離經叛道,可以說是逃避現實,逃避將來,也可以說是活膩了,他筋疲力盡,渴望生命的終點,渴望死亡,他很清楚,甚至有預感。當他知道Patricia背叛他,他就不再掙扎,希望一切結束,當友人要載他逃跑給他手槍時,他不願意接受,但是當警察趕到用槍瞄準他時,他卻撿起手槍,選擇死亡。

假如男主角的一連串無法無天是斷了氣的骨架,那麼男女主角間細膩的精采互動便是當中的最美味的肉,多年後你回憶起吃過一頓大餐,你會忘記前菜、甜點,但你絕不會忘記豐盛的主菜,否則你應該全部忘記。瀰漫在男女主角中間的青春浪漫,如同情侶又不是情侶的曖昧氣氛,引人入勝。Michel在外行騙耍狠樣樣都來,在女主角面前卻像是小男孩一般,體貼無害,撒嬌時像隻小狗,耍起性子來也幽默逗趣,不時脫下睡袍來小露結實胸膛,堆出燦爛笑容,擺出招牌動作展露不凡的瀟灑氣質,吸引注意,就算看到情人與陌生人當街親吻,就算知道對方過去風流成性,也毫不在意,只希望她能與自己去羅馬,只因為Patricia值得。

導演在兩人笨蛋情侶的輕佻對話中,其實還暗暗穿插了許多富有哲思與象徵意義的對話,像是Patricia的『我是因爲自己是自由的而不高興,還是因爲不高興而自由?』,或是Michel的『悲傷是妥協,我寧可選擇消失。』,也讓人觀察出,即使男女主角兩人使用了相近語言,同樣的俚俗趣味,但兩人卻是處在不同的層次。女主角熱心工作,關心未來,對文學、繪畫、藝術敏感而且有興趣,加上記者的身分得以接觸比一般人更寬廣的世界,但也因此比一般人更依賴、相信社會的制約與成規。簡而言之,雖然兩人表面上親暱的互訴衷曲,說著差不多的語言,但實際上卻是世界觀與價值觀都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相反的也因此而互相產生吸引,行為上的壞男人與乖乖女,尤其對完全不設防的Michel而言,Patricia的美麗外表與帶點狂野慧詰的內在特質,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甚至取代了他本來就已經相當薄弱的存在意義。笑笑的說『妳最差勁了。』,他甘心為她而死。

電影的最後,Patricia模仿Michel的招牌動作,用手指沿著抿起的嘴唇抹了一圈,好像在說一切其實尚未結束,男主角的存在並沒有完全消失,確實如此,在Jean-Paul Belmondo與Jean Seberg的成功詮釋下,好動瀟灑,總是帶著墨鏡吞雲吐霧的Michel,留著俐落短髮,舉止優雅,眼神靈動的Patricia將永遠活著,活靈活現的存在每一個看過電影的影癡心中。

(撰文:師堯)


影片片段:



Thursday, January 15, 2009

回顧十二月份 卓別林影展 by 貓哥


本文同步刊載於《園區生活》雜誌第129期,頁64,圖片引用自《園區生活》

  錯過十一月的默片,您不能再錯過十二月的卓別林。 不要說看過一部兩部,看過五齣十齣都不算夠,清大夜貓子電影院首次特別安排連續兩個月播映,是大家得以藉此讓自己從此可以說「我看過卓別林(Charles Chaplin)的電影」的絕佳機會。
  
  包括十一月份第十七片由小勞勃道尼(Robert Downey Jr.)主演的「卓別林與他的情人Chaplin」(1993)以及本月第一部之《卓別林的藝界人生The Life and Art of Charles Chaplin》(2004 ), 長短片共計二十七部。

十二月份播映場次,計有
12/02
《卓別林的藝界人生The Life and Art of Charles Chaplin》(2004 );
12/06
《孤兒流浪記The Kid》 (1921);
12/09
《大兵日記Shoulder Arms》 (1918)、
《狗的生涯A Dog's Life》 (1918)、
12/13
《馬戲團The Circus》 (1928);
12/16
《朝聖The Pilgrim》(1923);
12/20
《城市之光City Lights》 (1931);
12/23
《巴黎婦人A Woman of Paris》 (1923);
12/27
《舞台春秋Limelight》(1952);
12/30
《紐約之王A King in New York》 (1957)。

  就像Beatles合唱團標誌出搖滾流行音樂的一個時代里程碑一樣,卓別林也樹立了默片電影時代的里程碑, 然而默片已然「過時」,卓別林卻屬於任何時代也超越任何時代。

  他的電影所欲傳達的意念和所表現出來的意象,涵蓋(或許太過飽滿)所有人類真實存在與所有能夠想像得出來的元素:貧富貴賤、階級身份、窮途末路飢寒交迫、偷竊謀殺戰爭屠戮、愛情、乞丐、嘲笑、諷刺、人文主義、反戰、反資本主義、孤獨、親情、思想、終極意義等等等等,他的電影超越屬於任何範疇也超越任何範疇。

  “Truth is the first essential of comedy”,任何看過卓別林電影的人,都會發出近乎感謝主的禮讚:出了個空前絕後的天才,用喜劇的手法呈現真實的殘酷人生!卓別林紅在上個世紀的前五十年,那正是西方經歷兩次大戰與經濟大蕭條的時期,被迫與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分開,卓別林與孤獨和貧窮一起長大。真實的殘酷大地剛好與他的電影所呈現出來的誇張喜劇圖像形成尖銳的諷刺對比。這正是卓別林的默片喜劇帶給人難以言喻的糾結矛盾之所在,你很難真正好好地哈哈大笑,因為他正在諷刺你我早已習以為常的荒謬。當你我為了能夠更好過一點而自我調適,以便更能面對人世間的自私殘酷與冷漠疏離的時候,卓別林偏偏用電影,用眼神、用臉部肌肉的抽動、用劇情的鋪陳與情節的安排、用默片所能使用的一切圖像工具與身體語言,徹底顛覆翻轉你我習以為常的認識與處境。

  你也很難真正在他所安排的悲劇情節裡流下淋漓的淚水,他用天真得近乎愚蠢、坦白得近乎傻憨的笑容看待無盡的孤寂與絕望。

  樂觀主義或許加深螢幕乞丐的悲劇意象,觀眾卻猶能在天真的笑容裡得到勇氣與安慰。螢幕裡一貧如洗卻永遠勇於追求愛情,並不總是成功,但偷來的甜頭還是偶爾享受得到;在無業困頓的階級裡永不得翻身,與同樣邋遢窮澀的心上人相愛在一起,其幸福美滿恰如家財萬貫如上流社會人士…。

  卓別林擅長編排極端對立的元素,首先是那身不必做商標登記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是他的服裝:繃緊的黑色西裝外套,連唯一扣上的紐扣都像是快要撐不住似的,還有那一看就不是量身訂做的寬垮西裝褲,配上半高不高的圓頂硬殼帽,手上的竹竿手杖用來偷拐搶騙的功用大於妝點稱頭和支撐身體的功能,鞋頭特長圓圓上翹,怎麼追趕跑跳都不會掉───他是電影裡紳士打扮的丐幫幫主,所有的矛盾衝突二元對立的元素便從這身滑稽戲服延伸出無窮的戲劇題材。

  卓別林的默片喜劇已然成了電影肢體語言的標竿與典範,有聲電影之後,舞台創作與各種戲劇形式並沒有因此減輕身體語言的表演功能,他的肢體語言是舞台表演者的牛津字典。

  值得一提的是,雜耍弄技插科打諢的默片喜劇只是卓別林的電影工具語言(Language as a tool)的一部分,他是個人文主義者(Humanitarian),在《摩登時代Modern Times》裡我們可以看到他對於工業革命以來人成了工廠裡盲目工作的一個小小機器環節的批判與諷刺;在《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裡藉由末尾的演說,傳達一點終極的政治關懷;而在《維杜先生Monsieur Verdoux》裡我們似乎重見古典希臘時代蘇格拉底受審被判死刑的最後辯辭;在《孤兒流浪記The Kid》中呈現管理當局遵行行政制度而戕傷人倫親情的冷酷嚴峻,儘管這般嚴肅認真的理念傳達不免讓人覺得說教意味濃厚,透過電影呈現導演編劇的內容內涵,卻沒有人能夠做得比他更恰到好處。

  默片的搞笑動作讓人撲嗤捧腹,人文主義的理念關懷讓人嚴肅省思,而我個人最欣賞的是卓別林的畫面處理,各位如果能夠略去膠捲片子由於年代久遠所產生的色調光影上的誤差與扭曲,或許會驚訝地發現卓別林對於拍攝場面的各種調度安排具有高度的圖像藝術感。
在電影剛剛崛起時代,畫面鏡頭的遠近深度與視角廣度能夠有這樣的精準度與簡潔俐落,是先驅也是典範。

  焦點場景與背景安排呈現出卓別林在視覺美學上的獨到眼光和藝術素養,許多場景都可以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畫面。

  更不用說他自己擔負著大部分的配樂之作曲編曲工作,好幾年前還曾在一次聆聽《舞台春秋Limelight》的主題曲小提琴演奏中悵然落淚...                                                                                    
  最後,為了方便大家日後的選片參考,仍在這裡載明十一月播過的場次,計有:

《淘金記The Gold Rush》 (1925)、
《移民The Immigrant》 (1917)、
《越獄The Adventurer》 (1917)、
《解藥The Cure》(1917)、
《摩登時代Modern Times》 (1936)、
《安樂街Easy Street》 (1917)、
《伯爵The Count》(1916)、
《街頭提琴手The Vagabond》(1916)、
《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 (1940)、
《消防隊員The Fireman》(1916)、
《銀幕背後Behind the Screen》(1916)、
《凌晨一點鐘One A.M.》(1916)、
《維杜先生Monsieur Verdoux》 (1947)、
《當鋪The Pawnshop》(1916)、
《樓層經理The Floorwalker》 (1916)、
《溜冰場The Rink》(1916)。


(撰文:貓哥)

Tuesday, January 13, 2009

激情



激情
(Passion)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82|Color|France|88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17 (六)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伊莎貝是工廠女工,生性直率爽朗,但不甚活潑,一頭中性的髮式,比起片中其他極富撩起慾望的裸裎女性,少了婀娜的曲線,口結不善言語,常理上她不太能引起旁人的注意,一般社會目光總會從她身上轉移開來。最近,所謂的「健康」運動要開始了,健康「應該」有著強健的體魄、品格優良、四肢正常、行為端正、口語能力流暢、性徵區別明顯…,那麼她呢?殘缺、畸零、不易控制,是個不符合標準的弱者!

她有嘴巴,表達意見、據理力爭,期待到工廠以外的世界看看,片廠對她來說是個陌生卻可能有趣的地方,對方的拒絕讓她好奇與不解,她不斷重複叨念與暗忖的是:「我可不可以去那個地方?」、「我為什麼不能去那個地方?」;要被資遣、裁員時,她恐懼、憤怒,勞動對她而言是個安穩的歸屬(她可以像一般人那樣,固定重複的動作、領著單薄的薪水、與一群女工討論如何向資方抗爭的宣言而召開的秘密會議),她操著快速、著急卻模糊的話語,流著淚、歪扭的身軀與面孔,公然宣告她的不滿,斷裂的語句不也是反映著她們情感與個性真實存在的最有力證明嗎?她或者世界上各地像她的一群人,還會是個弱者嗎?或許真正的弱者是我們吧!

她偶而低語、沉思,有著少女的眼淚與夢想,懷春地渴望愛情,心思細膩而脆弱,就像所有人一樣,幻想旅行,萌生與自己心愛的伴侶,身體接觸上的慾望,離開或者留下,用極為細小與安靜的口吻,在狹小而窗外分外嘈雜意圖擾亂的空間,將內心單純而複雜交織的紊亂思緒一字一字娓娓地訴說著,關於她自己及未來。

(撰文:冠文)


影片片段:



Saturday, January 10, 2009

賴活



賴活
(Vivre Sa Vie / My Life To Live)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62|B&W|France|80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13 (二)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1962年威尼斯影展評審團大獎




《賴活》,高達的第四部電影作品,一部由十二個場景串起的小品。

第一次觀看高達作品,我只能先去脈絡化的解讀,並嘗試避開某些地雷,以免影響觀者太多。於是,我想先用比較基進的女性角度批判這部充滿男性觀點的作品,可能會有點趣味,那不一定是高達觀點,卻也有可能是他無意識下的生產,或者,一切都是原著搞的鬼。

娜娜,一位看透了愛情的22歲女生,她決心要安排自己的人生。她以為放手背棄理想的愛情,就能擁有掌握人生自主權。或許太年輕、太天真太衝動太自以為是,她可以為了當演員,去演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色;也可以為了養活自己,販賣身體為業。可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快不快樂。
她周旋在各個男人之間,男人付錢作為性愛的回報,男人因為她得以賺上大把鈔票,男人貪戀著她青春的身體,一遍一遍週而復始地瘋狂親吻著。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更多的時候,娜娜因為男人無法給予愛情的滿足而離開,娜娜在掮客的逼迫下呼來喚去,她有一些女性朋友,看起來卻跟她一樣墮落,就連那位教導娜娜人生哲學的人士都是男性。娜娜渴求被觀看,特別是男性,演員和妓女兩者本質並無不同,唯一的差異或許只在親密程度吧。

以上敘述不代表本人立場。

《賴活》的片名取得很好,只有一些些失準。娜娜的「心態」可能不是「賴活」,只是娜娜的生活表現看起來很「賴活」。她嘗試要認真面對生活,不然就不會主動去做改變,可是人生之中有太多選擇是無法獨立完成的,有太多無奈、徬徨、遲疑、得過且過,這些都無可厚非,在小至食衣住行、大至生老病死的轉折處,娜娜的多面情緒都可能投射在我們自身。我仍舊覺得娜娜並不隨波逐流,她是在迎向接踵而來的困境,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陽光版。

只是,導演結局的設計是意味著他自己的人生態度,還是大男人主義作祟呢?進來貓店看看你會有比我更棒的解答。

(撰文:欣瑜)


影片片段:



相關連結:
1. 國家電影資料館簡介
2. 內文分析《賴活》的形式結構



Tuesday, January 6, 2009

輕蔑



輕蔑
(Le Mépris / Contempt)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63|Color|France|102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10 (六)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高達的這部「輕蔑」使用了許多有趣的電影語言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電影分成了三個層次,分別是現實生活、電影劇情、與片中片「奧德賽」,而每個層次間的連接與對應都十分緊密。

第一層對應的關係是現實與電影的連接。在演員的選取上,片中開頭的攝影師就是高達自己的御用攝影師拉烏寇塔(Raoul Coutard),而攝影機最後的鏡頭直接指向觀眾,尖銳又直接的告訴觀眾,我們也是這部電影中的一部分。另外,高達請到了豔星碧姬芭鐸(Brigitte Bardot),並且在影片開始便有裸體的鏡頭,而高達在此處使用了少見的單色鏡頭,套上了紅色、藍色的濾鏡,紅色,彩色,藍色的畫面裡是同一個鏡頭,但給觀眾的感覺去卻是分割的,分割了觀眾的期待與劃分出現實感的界線,反商業的意味濃厚。另一個更直接的例子,是片中片「奧德賽」的導演,就是德國表現主義電影大師佛列茲朗(Fritz Lang)。這些人在現實生活中,也就是螢幕外我們對他們的定位,與他們在電影中的角色關係密切,也是運用了觀眾的期待心裡。

在片中演員與人生中的角色是相似的,但在語言上卻極為分歧。他們彼此間的溝通必須要透過法蘭西卡(Francesca)的翻譯,幾乎每句對白都會重覆地出現,溝通成為了一個很大的障礙。而能夠聽說多種語言的導演就成為一個比較超然的角色,在語言上或是在年齡、眼光上皆是如此。這樣的安排與高達本身的境遇也有巧妙的對應。一向在風格上與商業電影背道而馳的高達,卻獲得當時美國與義大利大製片家的青睞,得到龐大的資金並且在義大利拍片,在不同的背景與語言中,如何溝通與監守自己的理念便是高達面臨的問題。他的電影跳脫了好萊塢的電影模式,甚至可以說是全面性的向好萊塢提問,不停的提問並且發展另外的可能,其手法與問題在今日看起來依然前衛。

另外一個對應的關係是「輕蔑」本身的劇情與片中片「奧德賽」所做的呼應。每個角色與形象塑造的對應,史詩對白與人物心情的對應,彼此關係的對應,甚至是畫面都能找到許多有趣的關係。整部片的畫面都極為美麗,場面調度精彩,再加上喬治德勒呂(George Delerue)美到令人心碎的配樂,在2007年獲法國《電影筆記》雜誌選為「全世界最美的一百部影片」第十五名。

(撰文:光利)


影片片段:



Thursday, January 1, 2009

狂人皮埃洛



狂人皮埃洛
(Pierrot le fou / Crazy Pete)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
1965|Color|France|110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1/06 (二)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高達—新浪潮電影的中堅,他的作品是影史上著名的謎,就算不是解碼高手,也想一探謎題究竟多麼令人費解。

於是看電影的時候,像最仔細的蒐證人員一般,希望看出每一處場景、每一幅圖畫、每一段插曲、每一句台詞、每一次燈光變化的背後意義,但畫面卻不可思議的美麗,角色們充滿活力,緊緊抓住觀影者的心(而且還會與銀幕外的你我對話),不知不覺就看完了電影。

即使顛覆了傳統故事的敘事結構,在這場觀影經驗裡,其實能發現的東西很多很多。Ferdinand心不甘情不願和妻子去參加派對,你可能和他一樣對派對上客人受消費主義洗腦的行徑感到乏味不已;Ferdinand和Marianne這對舊情人一重逢就成了亡命鴛鴦,各種逃難的方法惹你發笑;你可能對影片裡不時抨擊的越戰和阿爾及利亞戰爭心有所感;你可能為Ferdinand從書中讀出的美麗詞句動容;你可能想和Marianne一樣任性地把Ferdinand叫做Pierrot,雖然Ferdinand不太高興;Ferdinand和Marianne因為生活方式不同漸漸無法溝通,讓你心碎... 當有無數元素可以自由詮釋,每一次看電影都可能產生新的想法,而這也是導演高達希望透過作品達到的。

另外,本片在高達的電影作品中具有重要代表性。飾演本片女主角的女演員Anna Karina和他合作了《女人就是女人》(Une femme est une femme)、《賴活》(Vivre sa vie: Film en douze tableaux)、《阿爾伐城》(Alphaville, une etrange aventure de Lemmy Caution) 等多部電影,在拍攝《狂人皮埃洛》時兩人婚姻瀕臨破裂,愛情挫敗和男女之間的差異在本片顯得格外深刻。電影中浪漫戀情的結束,除了反映當時現實生活的情況,也暗喻了傳統電影的死亡,他個人預備改造電影的哲學,已銳不可當。

(撰文:中嬿)


影片片段:


高達影展


尚-盧.高達
Jean-Luc Godard Festival



「銀河飛龍」(Star Trek: The Next Generation)電視影集裡有一位人造人「百科」。配有科幻小說裡的「正子腦」,他的思考速度奇快,過目不忘,膂力驚人,但就是有些事情怎麼樣也學不好。比如說,打噴嚏;比如說,講笑話和聽笑話;比如說,使用厘語。

如果我們讓一位嫻熟於此門技藝,理論感性兼俱,閱歷無數的影評人試著對高達的電影做出一點分析,則可能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情:我們也許可以得到清晰、深刻、公允、平和中帶有適度激情的洞見,但整個過程總是有點莫名的好笑,像是在看「中國女人」裡手捧著毛語錄大聲覆頌的扮家家酒小朋友。

1959 年,高達以「斷了氣」這部作品宣告十年影評人生涯的結束,並與稍早楚浮的「四百擊」一同揭開法國新浪潮的序幕。緊接著八年之內,高達拍了十五部作品,集結起來,成為近代單一位導演對電影敘事、類型、聲音與影像,還有電影工業等議題所做過最大規模的探索。

在這些作品裡,高達提出的問題遠多於答案,但他以身作則為我們破除的定見,可能也是歷史上最多的。剪接沒有這麼多的規則,音像不一定要同步或彼此佐證,故事不一定要「講清楚」,電影也不一定要屈服於片商的控制。法國新浪潮是以反對早一輩的傳統電影風格起家。從二零年代風起雲湧的前衛電影運動之後,逐漸被好萊塢(與戰爭)攻掠收編的電影創作,經過這批法國年輕人一陣子攪和,終於重新注入一股新鮮的力量。

高達帶進電影裡的,是一種任性、精細、隨時(或者應該說「同時」)有多種讀法、熟練卻生硬、尖銳而圓滑,並且始終保持著開玩笑的姿態,讓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敘述方式。他也把理念與質問帶進電影裡,成為題材,從而重新定義了電影所能表述的範疇。換句話說,他讓電影重新成為難以被分析、被馴服、被制約的活躍的藝術形式。

(撰文:吳柏旻)





2009.1月播映場次:

1/06 (二)
狂人皮埃洛 Pierrot le fou / Crazy Pete -- 1965, 110min

1/10 (六)
輕蔑 Le Mépris / Contempt -- 1963, 102min

1/13 (二)
賴活 Vivre sa vie/ My Life to Live -- 1962, 85min

1/17 (六)
激情 Passion -- 1982, 88min

1/20 (二)
斷了氣 À bout de souffle / Breathless -- 1960, 90min

1/31 (六)
阿爾發城 Alphaville -- 1965, 99min






清大夜貓子部落格:http://nightcats.blogspot.com/
播映時間:每星期二、星期六晚上8:30
播映地點:清華大學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自由入場
主 辦:清華大學藝術中心、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停車資訊:請於校門口告知節目名稱,以公益活動單次入校二十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