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9, 2011
生生長流
生生長流
(Life and Nothing More...)
阿巴斯‧基亞羅斯塔米Abbas Kiarostami
1991/Color/伊朗/90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電影:4/12 (二) 20:30
蘇格貓底咖啡屋
★1993 聖保羅國際影展 評審團特別獎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口。
1990年,伊朗發生大地震,為了探詢《何處是我朋友的家》片中兩位童星的下落,導演阿巴斯(由阿巴斯導演的友人飾演)帶著兒子布亞來到災區現場。你或許會想問:是甚麼樣的情感,讓一位導演願意這樣堅持深入災區,只為尋訪兩位童星的下落?我想你看見的會是伊朗人的樂天、困難時互助的真摯和濃濃的人道關懷。導演腦中想起拍攝這部片的念頭最初是在參加德國影展時,那時,有人問起伊朗小孩們的安危,於是回到伊朗後,導演便開始策劃進行拍攝。這是一部半記錄式的電影,雖然是經設計過的演員、取鏡、事件,卻也真實的記錄了災區的影像。一點沒有以假亂真之感,虛虛實實的交相輝印反而聚焦了觀眾的目光。導演以關懷的角度出發,廢墟之中向外望見的一片綠野,是導演的視野,是導演以第三人的視角,試圖引領我們看見的,生命的真義。
影片中的災民,不論男女老幼,你找不到一個是抱怨、是哀號,或是哭哭啼啼覺得上天待他們不好,即使這場地震奪走了幾萬人的生命,卻沒有因此削減當地居民的生命力,他們反而以一種更堅韌、更樂觀的態度活出自己。
常常我們是看著災禍後的斷垣殘壁、遍地的碎石瓦礫,對於受到苦難,或者喪生、或者生還的人們寄予無限的同情,但若不是真正處於那個位置,很難真切體會隨之而來要面對的課題,在這裡你可以看見最好的對應。布亞在路途中一家倒塌的商店裡揀了一瓶可樂,導演不忘叮嚀將錢留下給與店主,這是一──誠實;後來布亞因熱的可樂難喝想要倒掉之際,對向車內的婦人因嬰兒沒水喝,而向布亞要些可樂倒入奶瓶中,說話語氣之平穩,若不仔細注意對話內容你不會發現這些文字竟吐於一個飽受無水之苦的人。
日子總要過下去的。即使妹妹和其他的親人都死於地震,世界杯足球賽還是要看,世界不會因為你個人遭遇停止運轉,一位架設著天線的青年人說著;即使全家六十幾個親人死於地震,只有塑膠布圍起來充當新房,救援物資──番茄──當宴席,婚還是要結的。「那些罹難者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呀,所以我們應該要及時行樂,也許,下一次地震的時候我們就會死。」新婚的胡笙一邊向導演說著,一邊和太太抬槓。而胡笙太太為花澆著水回應,好像是在告訴你,再過一陣子,伊朗很快會恢復元氣,就像這些花兒一樣綻放美麗。是呀,很難預料下一秒你會在哪裡,人生也不過就短短數十年,不管你選擇用甚麼態度「生活」,時間只會繼續往前走。
我很喜歡結尾的地方,雖然導演並沒有拍出他與兩個男孩相遇的畫面,卻讓你相信他們是平安的,或許在爬上陡坡前遠遠看見的兩個身影,就是他們;相信即便結果不是這麼一回事,生命還是充滿希望,而且會自己找到出口。片中一直都只有環境中的聲音,直至最後,交響樂音才忽然響起,卻絲毫沒有突兀之感,氣氛反而因此被堆砌的很飽滿。充滿生命力的聲音搭著畫面在舞動著,搭便車的人過來幫忙推車,車子,駛過了大陡坡,載著搭便車的人繼續往前走。鏡頭緩緩的拉遠,映入眼簾的是夕陽餘暉灑在路上柔和的光芒,彷彿是一盞明燈,指引著方向,輕輕的說著:「And life goes on.」(生生長流)。
(撰文:張雁婷)
影片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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