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July 26, 2010

推手




推手
(Pushing Hands)

李安 Ang Lee
1992|Color|Taiwan|105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電影:7/27 (二)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1992年亞太影展最佳電影




漂流,是為了作一個浪漫的夢吧!

跟其他人的選片過程,也許不太一樣。我幾乎是最慢交出片單的人。在知道「漂流」主題確立後,我才思考到底應該選擇哪部電影,來講述「漂流這件事」。看過其他人的片單後,我發現大家對「漂流」的理解與選片都很精彩,不過也許都悲觀了些。於是,我思索著是否能有更為樂觀的漂流,並且走向「好的結局」。然後,深埋在記憶深處的李安《推手》,就如此被挖了出來。

選擇李安,一個在美國作「美國夢」的台灣導演,是刻意的。

《推手》作為李安沉寂六年的第一部劇情長片,在其生命中,具有特殊的代表意義。《推手》對李安來說,為一個流浪導演的終結,與電影生涯的開端。在美國六年的李安,一直渴望當電影導演,卻苦無機會,直到《推手》劇本拿到台灣行政院新聞局四十萬新台幣獎金,配合中央電影公司的支持,李安才正式結束流浪導演的命運。於此,李安《推手》的漂流意義,具有雙重性;一方面是電影情節上的,一方面是實際生命歷程上的。

我記得蔣勳《孤獨六講》之中,說了關於〈倫理孤獨〉的篇章……

《推手》為李安「家庭三部曲」的第一部,其他兩部為:《囍宴》、《飲食男女》等。作為「家庭三部曲」的首部曲,《推手》在父子關係(朱老與朱曉生)當中,用力頗深,而且沉重。朱老自小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開始練習太極拳,在北京為太極拳的總教頭。在中國政局不穩定時,朱老為了保護朱曉生,犧牲了妻子,並且獨立扶養朱曉生長大。退休之後,朱老搬去美國和兒子朱曉生同住,卻和洋媳婦瑪莎(Martha)生活習慣格格不入,導致家庭氣氛不好。七老八十的他想也想不到,原以為在美國安穩的退休生活,卻變成在異國的流浪,中國傳統倫理價值的崩潰,讓他必須一個人出走。有趣的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朱老並沒有選擇放棄在美國爭取一席之地,回到熟悉的中國。其原因可能是受迫於現實的無奈,可能是爭一口氣,但總也不算是逃避,他正面地以異質之姿,孤獨去面對異國異鄉。

在美國的朱老與朱曉生,迷路在中國倫理中……

朱曉生因為娶了洋太太的關係,與父親的關係產生拉扯與衝突。導致朱曉生認為自己必須想辦法解決,想撮合自己的爸爸與陳太太在一起,卻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造成朱老的出走。一個老人在異國的離家出走,骨氣不減。寧可辛苦在唐人街的餐館打工,也不想受到後輩的不理解。當朱老理解到中國那一套孝道倫理在美國不合用時,他選擇自己的人生、走自己的路。最後,反而得到好的結果。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選擇離家出走的朱老是漂流,但他和朱曉生,在失序的父子關係中,何嘗不是一種精神漂流?可能,這樣的精神漂流,比實際的漂流,更難找到出口,因為那是迷路的狀態。

如果,有一種信念使我們堅持,那麼,何不信仰未來?

朱老以積極態度在美國開創屬於自己的道路,讓我以為李安對於人生的漂流,抱持著「英雄幻想」的樂觀態度,而且英雄氣質也能存於凡人之中。也就是說,漂流未必要陷入形而上的哀愁,漂流可以是一種人生的再造。也許,當我們需要漂流之時,很常的時候都是我們失意的時候。但是當我們與這樣衰頹的自己、這個看不順眼的世界,開始協調、交涉,或許我們能發現更多的可能性,而我自己就是一直期待「美好、光明、安穩的可能性」的那種人。

必要的漂流與漂流之必要。

李安《推手》講述老人以流浪的方式,在美國找到新生活的故事。而這樣的一個故事,也成為讓他重新面對自己的父親,與思索已身文化價值觀內涵的契機。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人生中,李安沒有因為一時的漂流,而放棄自己的夢想。這樣的一個故事,與李安實現夢想的過程,再再啟發著我。也許,我正在催眠現在的我自己,能夠與不安穩的人生,和平共處,甚至一起作一個浪漫的夢。然後,我偷偷地把這樣的心情,在面對必要的漂流時,當成漂流之必要。











(撰文:白依璇)


影片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