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y 16, 2010

秋菊打官司



秋菊打官司
(The Story of Qiu Ju)

張藝謀 Yimou Zhang
1992/Color/China/ 101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電影:5/18 (日)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19:00電影座談會(彭心儀教授、林昀嫺教授)

★1992年威尼斯影展金獅獎(張藝謀)、國際影片榮譽獎(鞏俐)、最佳女主角(鞏俐)
★1992年溫哥華影展最受歡迎電影(張藝謀)
★1993年金雞獎最佳女主角(鞏俐)、最佳影片




張藝謀導的這部秋菊打官司,以中國鄉村為背景,描寫中國鄉村人民對於法律的不解以及流言的畏懼;有時候覺得像孩子一樣,犯了錯,只要道個歉,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甚至不要任何的金錢賠償;這是否也是暗暗的諷刺著資本主義下對利益的過度重視?

片中秋菊一趟趟的來往鄉鎮市,對於幅員遼闊的中國,這也是不小的一段距離,更何況是對於當時身懷六甲的秋菊,但是為了追求一個「理」,他必須這樣奔波;但是大家似乎都對他的訴求不慎了解,又或許是對於所有「現代人」,這就是合情合理的。

民告官,想必對所有法律制定者而言,這都是一個敏感,必須小心處理的情況;一個中軸不穩的天平沒有人會用,一個本身不公正的法律更不會有人遵守;這貫穿整部片的主軸,似乎只是一個幌子,想要表達的,也許是法律所代表的「道理」以及秋菊訴求的「人情」所產生的對比。










(撰文:林彥宏)




這部電影,在100多分鐘的時間裡介紹了一個村婦打官司的故事,然而思考過後會發現他說的更多,仔細一想還有更多更多。

農村生活所建構起來的共同社會生活習慣,在面臨到西方法律制度的衝擊時,對所有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個體都會帶來難以料想的結果。農村這樣一個人際關係緊密、組成份子單純的生活圈中,村民必須相互幫助才能面對生活的挑戰,在長期的共同生活中,在無數次的小磨擦裡,它們陶煉出一種熟悉,建立了彼此行為模式的期待。然而西方法律經過工業革命帶來了極大的變化,也從集團式的生活走向個體化的社會,法律制度因而必須足以應付這種較為疏離的生活圈,而如此工業化的法律體制能否在中國傳統的農村社會中有效運作也是一個問號?片子的最後,秋菊茫然地看著被帶走的村長,這說明了法律制度帶給他的「說法」跟他內心中的正義有很大的落差。

而秋菊勇於追求正義的作法以我們台灣的社會背景或許是正確的行為,然而特定的時空背景都有其特定的生活習慣,跨越了時空背景的法律制度那就彷彿坐上時光機般,人們將活在時空斷裂的生活。想像我們現在回到漢朝,我們將面對宮刑這種處罰;回到明朝,我們將見到剝皮的酷刑。這些追求正義的手段跟思維都遠遠超出我們現代的想像,如果能夠體會這種時空斷裂的錯愕,那麼看看秋菊在片中的迷惑與不解,真的很有感觸。

而時空斷裂的法律還將帶來更大的後果。簡單的說,所有積極參與在新時空的人們都將被視為對於舊環境的挑戰,不管他是否理解到他所作所為的後果。秋菊成功的爭取到說法,但在村民看來,在秋菊的家人看來,秋菊“過份”了,她“不近人情”。她的行為挑戰了現行時空下集體生活模式的期待,很有可能會在無形中受到某種非正式的社會制裁,某種程度的隔離。法律為何要一再修改?為了不正是去符合集體共同生活的期待嗎?所謂的正義某種意義上只是最多數人能夠接受的結果而已,這會隨著時空的改變而不斷演化,是人們共同生活的習慣的演進。法律,必須不斷的去填補時空的裂痕。

不過有一件事不會改變,那就是人們一定會在社會能夠容忍的限度內最大化地實現權利。不管是西方法律體系中透過法庭解決紛爭的習慣,或是中國農村大家長式的紛爭解決模式,人們總是會要個「說法」,尋求他在這個特定時空背景下所認知的正義。秋菊「過份」了嗎?就結果論而言,村民無法接受村長坐牢的結果,但若設想今天法律的判決是符合村民生活形態下的共同預期,對於秋菊不斷尋求正義的過程,村民還會抱持著負面的評價嗎?社會生活從來不禁止我們尋求正義,不過造成最大障礙的,往往卻是法律自己本身。





(撰文:蘇瀚民(科法所))




影片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