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y 9, 2010

以父之名


以父之名
( In the Name of the Father)

吉姆謝利登 Jim Sheridan
1993/Color/UK/133 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電影:5/11 (二)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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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柏林影展金熊獎(吉姆謝利登)
★1993年波士頓影評人協會獎最佳男主角(丹尼爾戴路易斯)
★1994年義大利奧斯卡獎最佳外語片




周杰倫的《以父之名》在說一個罪的猶豫,對神的「父」與對家的「父」,那電影的《以父之名》呢?雖說這首歌是以電影《教父》作為描寫對象,但我認為同樣可以擺置在這裡討論。沒有絕對正義,渴求著被一個時代,乃至於一個環境給予正解。但沒有一種答案,可以如此的絕對。不管我們以誰之名,又犯了怎樣的錯?而錯就一定是真的錯了嗎?日漫《死亡筆記本》中,描寫一位天才,化身為奇樂,不惜為正義殺人,最後仍難逃一死。究竟,生命為我們交涉了什麼,「它」又能否成為行動的籌碼呢?救贖的管道,在神?在法律?或是,被信以為真的正義。

父親可以影響一個人有多深呢?在我們的人生當中。或者,自認有誰能讓一個人以誰為理由,在自覺或不自覺下,變成一種瘋狂的理由。記得,最近的一則新聞,一位即將當爸爸及新郎的父親,在與新娘的爭執之下,居然選擇丟下新娘與未出生的雙胞胎,選擇自殺。新娘選擇把小孩拿掉,就這樣一個父親與一雙兒女,還來不及認識,確認彼此的未來,就這樣分別了!聽說,新娘在吵架之時,曾傳:「你去死!」之類的簡訊,但沒想到對方真的那樣做了。誰的「罪」?對一個來不及出席的父親和一個來不及當媽的母親來說,這是一個永遠的痛,那未出生的雙胞胎比起《以父之名》的主角,更沒有選擇權,也不會有什麼行動可言。我以台灣最近的新聞為例,講述一則與我們更近人生的傷悲,卻無法彌補悲傷的缺口。











(撰文:白依璇)




我們總是急著想要正義!彷彿正義是一種民生必需品?

總是很急!急急如漏網之魚,忙忙如喪家之犬!彷彿在民眾的期待、媒體的關注下,迅速又有效率的司法才是真正的正義,快速的應報才能撫慰動盪的民心。所以一切都從簡了,彷彿政治正確的大方向抓穩了,其他的小細節就可以從權。司法,似乎也在玩著80/20的法則。

本片中,特別讓我們思考的是:當權者在恐怖攻擊時為了處理社會大眾的恐慌、滿足人民對正義的需求,總是必須找出「犯罪者」,用以承載種種的指責、用以逃脫當權者的責任。讓我們不禁想到遠古時代,為了平息水神的憤怒,以少女做為祭品投入河中的傳說故事。而這樣的傳說到了21世紀似乎仍不斷的上演著。

為了不再玩這種祭品投河的遊戲,我們設立了司法制度,我們要求犯罪必須經過法院嚴格的證明,設立了直接審理、詰問等制度避免刑求的可能性,讓律師協助程序的進行,避免被告在面對龐大的國家機器時的無助。種種的制度,都是人類慘痛教訓的累積,因為沒有人願意當那個被投入河中的祭品…然而種種的制度總有缺陷,再美好的設計也往往無法承載人類的私心以及集體的恐懼。

另一方面來看,不是被綁在架子上準備投入河中的人不能體會面對萬丈深淵的恐懼,而跌入萬丈深淵的祭品也常常沒有勇氣再爬起來,只能隨著這司法的河水漂浮、沈沒。本片除了對於正義的探索與詮釋之外,主角的內心轉折也非常令人感動。從一位浪子,一直到因為父親的過世而體悟人生,拒絕命運的擺弄的奮鬥過程也讓我們看出人類精神力量的偉大。妥協,是人們在無奈時最容易的選擇;一旦拒絕妥協往往要有面對著強力挑戰的心理準備。尤其當對抗的對象是國家時,這個龐大的有機體背後連結著廣大民眾的期待,在司法體系下反抗冤獄的過程中,要面對的不僅是法官檢察官這些國家官員,更代表著在拒絕妥協時將難以得到社會的支持,這是一個孤獨的過程,孤獨地面對社會的指責,孤獨地面對受害者家屬的眼淚與憤怒…

支持受害者這一邊總是比較容易,這可能不太理性、但卻彷彿是人類基因作祟下的必然結果。在本片中也讓我們看到律師的角色是如何地違反人性,當司法制度並不總是那麼可靠時,唯有律師能夠幫助被告面對國家這個龐大的組織,在我們急急忙忙找祭品投入河中的時候,律師是那個提醒國家與社會再三思考的人。如果人類是理性的,輿論也不會總是未審先判;而事實上人類是極不理性的,總是在接受片斷資訊就想做出結論,妄想效法古人片言折獄的「傳奇故事」…而極力堅持「正義」的律師往往也成為被害者這一方的「正義」的敵人。

本部片非常值得令人去想的就是:當我們急急忙忙追求正義時,到底是追求誰的正義?還是只想趕快找到投河的祭品?





(撰文:蘇瀚民(科法所))



影片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