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18, 2010

春天的故事



春天的故事
(A Tale of Springtime)

侯麥 Eric Rohmer
1990|Color|France|108min

播映時間與地點
電影:6/19 (六) 20:30
蘇格貓底二手書咖啡屋





四季年輪的次序,一般人的印象無非是由春到夏,夏過秋,秋轉冬,冬再入春。將季節作為背景,侯麥留下春、夏、秋、冬,不同人、事相處渡過四季的故事。

「春天的故事」,電影藉由一位少女和哲學老師,以及兩人在少女父親和情人之間產生種種的摩擦關係,道出人與人之間彷彿都會被某種力量「惡作劇」一樣,產生無法避免的嫌隙。而嫌隙其所帶來的紛擾,也擴散成彼此相視中難以解釋的誤會。直到最後才發現,理性的邏輯和自以為的判斷,原來是多餘的敏感和負面性的肇因。

筆者無法用此篇道盡侯麥向來善於營造大量的人物對話和哲學演繹,那麼筆者以為各位觀眾可以試著多加體會,侯麥在電影角色的交際外,用鏡頭帶觀者入境的氛圍。彷彿剛過完地中海冬天的雨季,主角們在初春裡想起那將要迎接自然美好的郊外花園。在逢春的櫻桃樹與蘋果樹花蕊下,角色的對話與情緒慢慢地醞釀著。畫面中濕濘的草坪和霧凝的空氣,讓人想像著一位成長於歐洲典型地中海氣候的法國導演,是如何可能地在溫帶風土的搖籃中獲得生活體感的種種察知,並藉由電影畫面創造出藝術生命的氣韻,而這個藝術性的孕生又如何帶有以四季之名為題的人文內涵?

為何要以四季為題?四季的輪序其實是人為對時間年「輪」的刻度,人們在寒暑當中過冬迎春,轉夏入秋。但其實寒暑的感覺,以科學的現象來看其實無非只是一種溫度感淺深的變化,也就是一種「熱」本質的改變。但是,人卻以科學的認知和思維的計算,定義我們感知生命與環境的關係,於是人生有了一種在365天中長大一歲的認識,一年有了四季的名字甚至24個節氣的順序。可是季節感的輪序,會不會只是出於發現地球自轉與公轉的計算單位?而難道所有的生命狀態,也非得如此配合著人想像中詩意般的春花秋露、夏伏冬令?筆者或許無法探討過深,但筆者卻對侯麥以四季為名,感到電影背後名稱的時間邏輯與導演的人文精神兩相結合的關係。

四季的輪替即便帶有人為的分刻,但若非以人的肉體這樣短暫而有限的生命時間作體會,那麼大自然所帶來的啟示便不會只是一年的窮盡。大自然孕育的生命有其復生的變化,是始與終的相生。春夏秋冬看似象徵性四季的輪序變化,其實也正是點出大自然最不變的恆常。文學、美術、音樂、雕刻等形式,總是向世人展示以追求「人性的恆常」作為藝術性的價值。這正是排除「歷史」史觀往往因人決定時間流動的邏輯,並視人類精神存在的「真」有其相信並予以追求的境界。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我們必須認識所處身的時空帶有以肉體和精神堆積而成的「社會」,但藝術引領人文精神追求「共感」的普遍性,則是被藝術追求者認為對人世有所悲憫的救贖之道。而以此獻身於各種思考的現象和經驗的結構,成為藝術創造的累積與成就。侯麥以季節之名作為片名,但目的我想也並非僅是藉由四季變化給時令下的人生予以定義。而看似投射在字幕上的字字句句,也絕不是要觀眾再以言語邏輯反覆推進可以用理性推演的人生理論。侯麥用最無法解釋的結果,推翻了象徵理性的主角。凸顯不同分屬的季節當中人性之間有其原理般恆常的復生,才是藝術最後的目的。因此當電影藝術的「靈光」,照射在主角生活的細節,當主角透過個體的時空環境造影出相遇在法國春天的故事時,身處亞熱帶季節感的我們,自畫面到言語仍可以清楚地感染到藝術性穿越種種差異,帶我們領會時空以外亙古不變的人性弱點。而在影像當中,面對言語對話的哲思、面對人性互動的藝術,兩相結合後更不忘面對反身中,正與他者共處下自我的調和。










(撰文:吳昱慧)


影片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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