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December 28, 2020

一個人的覺醒|《殘值》映後座談紀錄

社會公義影展新竹場《殘值》映後座談紀錄

一個人的覺醒

「人的價值可以被金錢衡量嗎?」導演認為可以,但不能被衡量的部分才是身為人最寶貴的地方。詹淳皓導演在《殘值》這部電影中用不同情境向觀眾拋出這個問題。如果每個人在看完電影後可以在面對不同人時有多一點的同理,或改變了一些想法,那世界也會跟著改變。

時間|20201205
地點|大煙囪下保溫廣場
放映|《殘值》
出席|詹淳皓導演
主持|林郁媗(清大英教系學生)
紀錄|林郁媗(清大英教系學生)
編輯|陳若怡(清大藝術中心藝術企劃)
攝影|沈昕皜

 


  社會公義影展最後一場導演座談放映的電影,是詹淳皓導演的《殘值》(2019),為公視人生劇展電視電影,甫獲今年(2020)電視金鐘獎演員、編劇、燈光、剪輯等多項獎項入圍肯定。這一天晚上,詹淳皓導演穿著輕鬆而得體、談吐大方,很有一種年輕的創作銳氣與能量。在大煙囪下的家這個場地進行座談,讓觀眾格外感受到與創作者近距離對話的親切感。大學電影社時的經歷,讓導演感受到電影強大的能量,因而轉行從事電影相關工作。

 

人都是灰色的

  繼第一部作品《第一響槍》(2018)後,詹淳皓導演拍攝了《殘值》這一部劇情長片。談到兩部電影主軸主要都是聚焦於主角內心道德的矛盾,導演表示這樣的安排並不是刻意的,也沒有特別去做延續或昇華,可能是因為內心對於這類議題感興趣,所以兩部劇情片剛好都用了類似的題材。導演認為人都是灰色的,沒有絕對的好人或是壞人,而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可能曾忘記自己是誰,為了甚麼而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想藉由電影呈現一個人的覺醒過程,讓觀眾去思考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角色設定

  關於主角的角色設定,導演說是一次與朋友聊天時,意外聊到美國的金融商品貼現保單,而貼現保單同時也是殘值的英文片名《Viatical Settlement》。導演對於人的壽命可以被量化出具體的數字感到很驚訝,人的殘值真的可以用金錢衡量嗎?導演最初是選用貼現保單作為劇本發想題材,不過由於台灣沒有這樣的金融商品,所以經過幾次修改,劇情改為詐領保險金,主角則是保險業務員,並且逐步確立聚焦在探討人的價值。

 

人的價值可以被金錢衡量嗎?

  導演在電影中用不同情境向觀眾拋出了一個問題:「人的價值可以被金錢衡量嗎?」導演認為人是可以被金錢衡量的,但重點在於,不能被衡量的部分才是身為人最寶貴的地方。不過導演也提到他認為作品並不是要給觀眾一個標準答案,或是告訴觀眾自己的想法,而是讓觀眾去思考作品背後的意涵。導演說,就像電影結尾打水漂的片段,石頭丟進水裡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漣漪,每個看完這部電影的觀眾也一定會有不同的感受。因此,導演認為電影影響觀眾多少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希望觀眾看完都有一個自己的答案。

 

田野調查

 談到電影中許多細膩的素材,導演說為了這部電影,親自到保險公司一起開晨會,從那些詐領保險金的案件及手法到角色台詞,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案例。曾有觀眾問到電影是不是在抨擊保險業?導演表示並非如此,他其實認同保險是人的必需品,而保險的制度本身並沒有問題,問題都出在於「人」,這也是為什麼,導演讓主角因成功而鑽進制度的漏洞後,逐漸崩壞的過程。

 

鏡頭的選擇

  有觀眾詢問導演電影中沒有空景、用聲音過場,想要用這樣的手法表達甚麼?導演笑著說,其實是因為經費與拍攝時間的不足,加上公視人生劇展對於片長一個半鐘頭的限制,所以有所取捨。不過導演認為客觀的限制並不是壞事,反而讓他思考怎麼將這些資源做最理想的利用。後來導演將資源投資在演員上,而整部電影的鏡頭主要也就以捕捉演員的表演為主。

 

關於表演

  觀眾也問到導戲的過程,導演說他認為每一個演員的狀況不同,所以有不同的指導表演的模式,也需要因時因地制宜的。像是陳竹昇會與導演討論每一句話的表情動作,而太保則是一個能馬上進入角色裡的演員;丁寧在療養院的那場戲,在試戲時的表演讓導演為之動容,但丁寧卻說:「那是丁寧對於這件事的情緒,不是許麗雯的情緒。」這句話讓導演驚覺,自己因為演員的表演而模糊了角色的樣子,同時對於演員的專業的態度與自覺感到敬佩。

  

不能改變世界,但世界可以變得更好

  最後觀眾問到導演有想藉由這部電影改變甚麼嗎?導演說,他相信電影有強大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個人,但在拍攝的過程中並沒有特別去多想。如果每個人在看完電影後可以在面對不同人時有多一點的同理,或改變了一些想法,那世界也會跟著改變的。導演提到蔡明亮導演也曾經發表過類似的觀點:「電影也許不能改變世界,但能讓觀看的人多一層想像,世界就可能因此變得更好。」導演也認為只要做好想要傳遞給觀眾的東西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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